在履行合同期间被吊销营业执照的合同效力认定
 
◇ 邓 强 胡云鹏 张保林
 
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 -
 
 

  [案情]

  陈某于2004年10月31日向石某开办的天缘国际公司交付1万元服务费成为其会员，双方约定石某为陈某在网上联系国外男朋友提供婚姻介绍服务。后陈某又于2006年3月26日缴纳1万元。2008年，石某为陈某在网上联系一澳大利亚男子，同年8月13日，陈某又向石某缴纳了3万元。同年8月15日，陈某与该澳大利亚人在郑州登记结婚。同年9月21日，该男子独自回国，陈某于第二天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。法院判决陈某与该澳大利亚人离婚。后陈某要求石某退还服务费5万元，双方发生纠纷。

  陈某诉至法院称，石某超出工商部门对其核准的经营范围进行经营，属违法经营活动，违反了国家有关法律、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，应当认定该服务合同无效。合同无效或被撤销后，因该合同取得的财产，应当予以返还，请求确认陈某与石某之间的服务合同无效，责令石某退还因违法经营而收取陈某的服务费5万元。

  石某答辩称，公司营业执照上公司经营范围有“婚姻介绍信息服务”项目，且此种情形并非合同法规定合同无效的情形。石某与陈某系在自愿的基础上签订的合同，陈某在网络上认识外国男友双方互通书信，几年来天缘国际公司为其提供了翻译等大量服务。现陈某婚姻失败，却反过来讨要服务费，实属无理要求，应驳回其诉讼请求。

  法院经审理查明：天缘国际公司系石某于2004年7月28日开办，工商登记经营范围为“招商引资信息服务，商务信息，家政信息服务，婚姻介绍信息服务”。2008年在石某收取陈某费用为其提供婚姻中介服务时，公司因未年检已被工商部门吊销营业执照。

  [评析]

  本案裁判过程中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：一是陈某与天缘国际公司签订合同，天缘国际公司于2004年10月31日及2006年3月26日收取陈某1万元的服务费时，收条上盖有公司印章，2008年收费时，公司营业执照因未年检，已被工商部门吊销，石某以个人名义收取了费用。陈某应如何确定被告？二是双方的服务合同效力如何？

  法院审理后认为，双方签订服务合同后，前两笔服务费由公司收取，后一笔服务费由公司法定代表人石某收取。收取最后一笔服务费时，尽管天缘国际公司被吊销了营业执照，但作为享有债权债务的民事主体，其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依旧存在，石某作为天缘国际公司法定代表人收取费用，是一种代表行为，行为结果归于公司。所以，无论从合同相对性上还是石某收费行为性质上，陈某均应选择天缘国际公司作为诉讼争议对象，在未涉及清算的前提下，不应直接起诉石某。

  企业被吊销营业执照后，失去了市场经营主体资格，按法律规定不能再从事经营活动。天缘国际公司在被吊销营业执照后再从事经营活动，应受行政法规的约束监管，但其基于正常经营期间签订的合同继续履行合同义务的行为，仍应属于有效的民事法律行为。合同的效力自始确定，不会因其随后履行期间主体资质变化而变化，所以天缘国际公司在收取陈某第三笔服务费前被吊销营业执照，不影响其与陈某签订的服务合同的有效性，也不影响其继续履行合同的民事行为的效力。

  自2004年10月以来，石某及其开办的天缘国际公司为陈某提供了收发电邮、安排接洽、翻译等多种服务，付出了大量的劳动，而且促成了陈某与澳大利亚男友的婚姻。双方之间的合同已履行完毕，故对陈某要求退还服务费用的诉讼请求应予以驳回。

  （作者单位：河南省开封市中级人民法院）